Wednesday, March 18, 2009

3月17日。 陰天。

晴天和婆婆出門了
我問留在屋裡看家的陰天,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
陰天只是搖搖頭 , 輕輕摸了我的面龐一把 ,留下了一臉的淚水。
如果淚水能夠保鮮回憶 , 我就把現在的眼淚一瓶一瓶裝起來
哪一天我想念妳想得太難過 ,便拿瓶子搖一搖來聽聽妳的笑聲 。

妳知道嗎?
去年夏天, 有天我坐巴士, 有個頑皮的肥仔和他婆婆坐在我附近 。
他一時扮曳氣婆婆 , 一時嗲死人地把頭挨著婆婆的肩膀蹭磨 , 又懶醒說人家的招牌寫錯字了。
婆婆不動氣也不說他錯, 一直咪咪笑的, 只不時摸摸他的頭, 循循善誘之餘, 其實給肥仔逗得很開心。
我看著他們, 忍不住一起笑了。 一笑 , 眼淚卻也忍不住掉下來。
那天, 我剛買完了妳喪禮用的糖果。

去年的夏天, 在葬禮上哀悼了的, 是患上海茲默症多年, 脾氣容貌已經變得有些陌生的妳 。
今年的春天, 我突然明瞭, 那個在我童年記憶裡, 那個我親愛熟悉的妳, 真的, 真的已經不在了。
在那個我熟得不能再熟的西環單位, 再也沒有妳了。
再也沒有玫瑰紅茶 , 沒有滾熱美味的蕃茄牛肉煲在餐檯上等著我, 沒有人等著我一起晾衣服...
婆婆, 妳別笑我是個喊包 (我知妳會!)
我是這樣才能忍耐著 , 才能等到再見妳的時候, 能笑著和妳見面吧 。